王志綱工作室
微信號：wzggzs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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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整理：龍建剛 金凌冰
時 間：2011年11月23日
地 點：深圳東方玫瑰園王志綱工作室
對話人：王志綱（中國著名戰略咨詢專家）
邱代倫（佛山1506創意城董事長）
一方立志打造中國最好的戰略智庫，一方誓言成為中國最好的園區運營商——同樣的理想和相似的目標讓他們走到一起。2011年11月12日，著名戰略咨詢專家、策劃大師王志綱應邀到1506創意城參觀訪問。11月23日，1506創意城董事長邱代倫專程到深圳回訪王志綱工作室，并與王志綱進行了一次精彩的交流對話。
創意產業園真正要提供的是一種價值觀和生活方式
王志綱（以下簡稱王）：歡迎你們來深圳。前幾天去佛山看了你的兩個園區，今天又見到你本人，很高興。
邱代倫（以下簡稱邱）：你上次去佛山參觀園區時，我正在北京辦事，無法趕回來接待你。今天專程到深圳拜訪。盡管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一直關注你做過的案例以及學習過你寫的著作，你是將‘策劃’轉化為巨大生產力的第一人，你是當之無愧的‘策劃王’。
王：你是重慶人，我在貴州出生，但我的老家在重慶巴南，我們也算是老鄉。你是律師出身，這些年我見過很多律師，發現很多都在轉型，但大多數律師的轉型并不成功，看來你是為數不多的成功者之一。
邱：這些年我得出一個結論，做制造業也好，做服務業也好，一定要為結果負責，只有為結果負責的人才會成功。當年我做律師的時候，把律師界的商業模式改了，以前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先收錢，后辦事，我后來改成“替人消災，收人錢財”。后來， 我的律師所很快成為全國優秀律師所
王：你當時怎么想到要做創意產業園？
邱：我做這個園區真的是有很大的偶然性。當年剛開始做園區的時候，我連創意產業園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硬著頭皮做了。2007年3月29日，我用18天的時間做了一塊招牌，請了鳳凰衛視名主持陳魯豫幫我剪彩，找了23個企業過來簽約，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干了。當時有領導來視察，就用24個小時種了2萬棵竹子，有趣的是后來還在佛山掀起一股“種竹子”的風潮。就這樣慢慢瞎搞之后，我才明白，創意產業園的核心競爭力是提供一種價值觀和生活方式。
王：你那個創意園影響不小，很多人去取經學習，媒體關注度也很高。
邱：這幾年來參觀的領導很多，所有的大領導和大專家看了園區都很興奮，每一次都很鼓勵我，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鼓勵，支撐我走到今天。2008年6月，汪洋書記來視察，我剛開始想明白該怎么做，我就跟他講故事，他很支持，并且指出‘檢驗園區是否成功的三個標準：入園企業有錢賺，園區運營公司有錢賺，政府有錢賺，后來他來了3次，對我鼓勵很大。
王：看了你的園區，我覺得很有意思，因為里面包含了嶺南文化。嶺南文化是獨特的，它的表現方式和北方的不一樣，北方的表現方式是“形而上”的東西，嶺南文化則是“形而下”。所謂形而下是根植于一種生活，比如廣東人飲食文化中講“背脊朝天，人皆可食。”這些都是很實在的東西，文化的東西就是時間沉淀下來以后，產生了香味，他才注意到。廣東人務實，講究“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行動力強，這是優點，但是過于務實就成了缺點。“敏于行”而“拙于思”是不夠的。廣東人善于把握偶然的機遇，但成功之后，卻往往缺乏尋找必然的眼光。在這種地域性格背景下，廣東人一般不太容易把虛的文化提煉出來，要把虛變成實則需更難。這就像消費，當年還是追求溫飽的時候，要吃飽，要有肉吃；后來能吃飽了的時候，要啃骨頭；當進入小康富裕的階段，要喝湯；喝完湯之后，要聞香味，正所謂“聞香下車”。“香味”就是沉淀，就是文化，這種東西是搬不走的，必須需要時間，要有耐心，最大的奢侈品是時間造就的沉淀。把歷史文化和傳統產業做成可消費，可體驗的，可感觸的東西，我認為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邱：文化在我園區里更需要系統化，我想打造一個有意思的地方，聚集一群有意思的人，做意思的事情，賺有意思的錢，過有意思的生活。有意思的地方一定是有故事的地方，文化產業就是編故事、講故事、做故事、賣故事。我要做綜合性的服務業園區，先用文化產業暖被窩，再用生活配套服務業集聚人才和企業，用高端的生產性服務業來提升產業，從而助推城市轉型、產業轉型。如果成功了，在中國的體制下，這個園區可以大量復制。
王：我認為你前面已經交了一份很不錯的答卷，起碼站穩了腳跟。通過這個項目，第一，人家覺得這不是一個律師來完成的，是以律師的方式開拓出一個文化旅游休閑產業。這是從戰略的角度。第二，引起了廣東省、佛山市很多領導關注，成了張佛山名片，因為其他地方沒有這樣的文化可以看。所以把這個平臺搭建好之后，怎么把它變得更充實，內容是最重要的。然后要把它的影響力傳播開來，不是代表佛山，而是代表嶺南，你是具備這種條件的。佛山是四大古鎮之一，一直都是嶺南的代表。
兩種人可以創造偉大的事業：一種是瘋子，一種是傻子
邱：喬布斯是我心中的英雄，我覺得喬布斯對中國的貢獻遠遠大過美國，因為他的產品讓信息扁平化，這對處于信息化時代的最大的發展國家中國特別重要。喬布斯是個偏執狂，因為他要為結果負責。他有句話很經典，“上帝給我們十個手指，為什么還需要用手寫筆？”他的意思是十個手指就是十支筆，從方便的角度去考慮。為了對結果負責，他不息一切代價。他垂直整合了整個鏈條，他要全部控制，追求極致。我看了喬布斯的書，得出一個結論：只有兩種人才能成功，一種是瘋子，一種是傻子。太聰明、理性的人不行的，只有瘋子和傻子才能創造出突破性的產品。
王：但瘋子和傻子的成功率只有1%。
邱：對，最大的風險就在這里。
王：我說你一不小心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很有意義的事情，但是現在就面臨的問題是怎么從偶然變成必然。你一不小心就已經闖進這個行當了，而量變到質變是個過程。企業始終一直一成不變的時候，就會面臨洗牌的問題。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當今的時代是新人橫空出世的大好時機，能夠經得起風浪、創新、領先的人都不是傳統的人。我經常講：中國的學者經常引用國外的“短板理論”，說一個企業的競爭力取決于木桶的短板。我不同意這個觀點，我認為一個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取決于它的長板。
邱：我同意你的觀點。發揮優點永遠比彌補缺點來得容易，關鍵要把優點發揮到極致。
王：沒有長板，你怎么跟人家競爭，怎么整合？現代社會，為什么會產生科龍、美的這樣的企業？為什么會有中國新時代的工業化？這跟全球工業化方式都有關系。英國的工業化方式是瓦特的蒸汽機、珍妮的紡織機成就的工廠化；德國的制造業是要求所有人都是技師；到了美國的福特時代，都是技術熟練工人；日本是把技術做到了極致；到了中國，全球化之后，基本上只需要農民工了。無非就是插件。全球化時代使得整個工業發生根本的變革。工業是這樣子，其他產業也存在這個問題。一旦你把個文化產業和生活方式創造出來，它的能量和空間是不可估量的，或許將開創一個時代。
邱：你這么鼓勵我，我很感謝，也很高興。因為我剛剛開始做的時候，別人都說我是忽悠。
王：他們不明白，創意經濟離不開這些東西，這個想法跟廣東的文化相碰撞了。有人認為你是忽悠，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個階段是什么。特別是文化創意時代，關鍵是誰能把文化創意落到載體上來。
邱：發揮優點比彌補缺點更容易。我的優勢在于：第一，自卑，自卑帶來的敏感，敏感帶來的是復雜；第二個優勢是我的抽象思維能力比較強，夠膽想；第三，外形差對我來講是一個無形資產，也可以轉化為優勢。同樣一件事，靚仔做成功了，別人會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但我做成了效果就會被放大。個人形象差了，跟我的好作品形成反差。我的園區明年年底可以達到70分，樣板房就做出來了。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同我們了。
王：看了你的園區，很讓人興奮。但我認為你現在面臨三個問題：第一是偶然變必然，你不再是誤打誤撞，你自己本身的素質和知識結構讓你能找到感覺，甩掉那種工業化模式，你的玩法完全不一樣，你是進入一個新時代；第二是平臺有了，但內容還有很多空間，現在感覺還是比較粗放。第三，怎么讓它品牌化，模塊化，可復制。這是全中國的省長、市長都在尋找的模式，創造模式也是王志綱工作室最大的強項。我當時看了之后，和龍建剛講：這個項目，我要和邱老板見一見。如果我們有緣分，我有興趣，我幫了他，就是幫了佛山，幫了珠三角，幫了廣東的嶺南文化，就會成為生產力轉化出去。
邱：這也是我今天來拜訪你的目的。我看過你寫的幾本書，得出一個結論：你最牛的就是你的遠見，對未來大勢的洞察。你的思想永遠超前，比人家超前5年、10年，你永遠是第一個站在珠穆朗瑪峰看下面的人。回過頭來講，今天很多城市搞得熱火朝天的城市運營，可你10年、8年前已經洞察到了，并已做過系統的研究和闡述。我的目標是先做園區運營商，再做社區運營商，目標是做城市運營商。我想這是我們如此投緣的原因。
王：這些年我們在中國做了很多關于文化產業的項目，比如為成都政府做的城市文化產業發展戰略。成都城市營銷第一階段的廣告詞是，“成都，一個來了就不想離開的城市”， 把成都作為一個度假目的地，一個宜居城市和休閑城市，并請張藝謀來拍了宣傳片。第二階段的廣告是：“西部之心，典型中國”，這個外國人不太好理解，所以后來針對全球營銷來說，就是“西部之心，熊貓故鄉”，這樣外國人就會很向往，因為這是一種很直接的形象定位。當時我說，成都要成為典型中國，沒有5、6張名片是不可能的。現在有幾張名片必須保留，包括寬窄巷子，文殊院，錦里等，都是我們提出來的。拿寬窄巷子來說，當時想賣給一個房地產商，我說如果賣了就完了。我跟政府講，要做這件事情，就必須要采取幾個辦法，具體叫做“政府經營環境，企業經營市場，民眾經營文化”。這些項目，政府不要給運營的機構下賺錢的指標，他是個托管人，你交給他，政府只負責承上啟下作用。承上是把政府的意圖沉淀下去，啟下就是對接市場，左右逢源，整合資源。然后讓企業和民眾自我發展。
邱：寬窄巷投入小，產出大。我去學習過，非常棒。
王：還有杭州的宋城集團，我和宋城老板黃巧靈也是10多年的老朋友，他很聰敏，也很有文化。但太相信自己，整個線條全部自己做，從規劃、設計、廣告、營銷，所以在這幾年房地產發展上就有些慢，但是反而是另一方面出了彩。當時我就告訴他，“你的優點和特點可能是演藝方面。”因為他是文化館的館長出身，這是他的強項。他聽進去了，專門打造了一臺戲，10年下來，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最開始門票30元，現在是300元；以前是一晚上一場戲，還坐不滿，現在是一晚上五場，50分鐘一場，場場爆滿。原來是為了晚上留住人的配菜，現在變成了主菜。杭州市和浙江省也很高興，因為成了他們最大的城市營銷平臺。每年很多外國人來看，這臺戲匯集了關于杭州最優美的中國傳統故事，而且演繹得非常好看。后來他就很感謝我，說我當年的預見，全部兌現。
邱：我也去看過，宋城的演藝確實做得很成功。
王：要做成一件大事， 第一是從偶然尋找必然，第二是業態和商業模式，第三是節奏感怎么把握。弄清楚之后，有板有眼去做，最后的結果就是好的。這幾年我見了很多首富，我都離不開四句話：搶占制高點，掌握話語權，開創新時代，構建新平臺。你們下一步就是好好的把平臺做起來，之后就面臨一個新時代。天時、地利、人和對你都是很有利的，廣東有個短板，缺文化，而且文化產業化更缺。
園區改變中國，中國缺園區營運商
邱：說到商業模式問題，我是這樣理解創意產業園商業模式的：第一、創意產業園核心的價值在哪里？真正的創意是商業模式的創意，商業模式改變中國，改變人生；第二，產業是產業鏈的整合；園是校園、公園、家園。公園是公共的地方，有自然的環境；校園是有文化，有自然，有公共；家園是有文化，有情感的地方。有的創意產業園，一無創意，二無產業，三無園。真正的創意不是建筑物外觀上的創意，而是你的內容在哪里，正如你所說的：你的主菜是什么。后來我就漸漸明白，中國最缺的是園區營運商。我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我的終極目標是從園區運營到社區運營，再到城市運營。
王：中國最缺的是園區運營商。你這個觀點很好。
邱：我去新加坡考察發現一個問題：新加坡最牛的就是把國家園區化了。李光耀最牛的商業模式就是動用了國家的力量來打造一個新加坡工業園，然后在全世界進行“殖民”。在中國做了蘇州工業園、中新知識城，以園區的名義在中國“殖民”了幾百平方公里。這個商業模式很牛，我覺得我們可以成功。 第一，它是國有企業，它的老板再瘋，也瘋不過我們。我們的效率會比它高。第二，他們不了解中國國情。園區改變中國。實際上，第一次改變中國的是蛇口工業區，蛇口完成了一個歷史使命，但沒有轉化成一種模式。因為中國的改革不可能是從上到下，不能搞大動作政治改革，一定要從經濟改革入手。所以鄧小平就在深圳畫了個圈，做了個樣板房。“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現在的全國開發區都是復制蛇口工業區的模式，所以蛇口工業區有歷史性的貢獻，也有歷史性的不足。因為它不是一個完善的模式，都是一些非專業人士在特定環境下做出來的東西。它不可復制性，它不能模塊化。而且它是用政治的手段，做市場的事情。你不尊重市場，市場就不尊重你，所以蛇口工業區導致的災難是它原來的模式，讓中國的開發區遍地開花。土地是世間最寶貴的布料，但是被一幫外行的裁縫在剪裁。專業是相對的， 不專業是絕對的。在一個節點上，不專業就是不專業。我想當一個好裁縫。管理一棟樓，讓有錢人不停出高價錢去住，這就是五星級酒店；管理一棟樓，沒人去住，就是招待所。現在我們中國很多園區都被做成了“招待所”，不是“五星級酒店”。這樣的話，管理一棟樓都能管出香格里拉酒店，沒有理由，我管理幾十棟樓，管理不出一個“園區式的香格里拉”。
王：你有基礎和特定的思維方式，能在在這種辯證關系中發現劣勢轉優勢的機會。
邱：園區是個小社會，是個非常系統的有機體，現在我們園區要和社區聯動起來。經營園區是經營一種無形資產，現在很多人把園區當做房地產經營，這不是經營無形資產，而是經營有形資產。經營有形資產靠給力，經營無形資產靠借力；經營有形資產賺有限的錢，經營無形資產賺無限的錢。能否成功的關鍵是有沒有樣板房，所以現在我就要打造好樣板房。我認為，一個地方是因人而貴，不是因為地而貴。把華爾街的騙子放到深圳，把深圳的人放到華爾街，最后就是華爾街變成了深圳，深圳成了華爾街。中國為什么要搞園區，因為在走向后工業時代的時候，中國目前的土地不適合這種產業，不適合現在的人才發展。以前我們設計的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藍領而建的，沒有為白領去設計和建造，后來城市發展太快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用市場的手段， 在一個城市里建一個溫室，也就是打造一個樣板房來集聚高端人才和服務業。現在很多地方政府對我們的模式很感興趣。
王：天涯處處有芳草，你可以做的項目很多，但是千萬別急于擴張。我見過很多老板，沒有看到餓死的，全是撐死的。忙著上項目，項目多了之后，蘿卜快了不洗泥，各方面資源都跟不上。你對北京項目的態度是對的，謀定而后動，才能厚積薄發。對自己充滿信心是好的，對未來充滿信心要靠積累。下一步將會有很多工作要做，需要把形而下或者形而上的東西升華成一種宣言。例如明年可以形成一個倒計時，最好在金秋時節去引爆這個點，去引領輿論。要通論論壇、博覽、宣言，讓人家對中國、對佛山、對創意產業園刮目相看。將產業發展從偶然變成必然、理論到實踐都表現出來，這樣影響就出來了。
邱：我現在想寫一本圣經，再打造一座廟。我多次來看過深圳華僑城，每次看都有收獲。
王：跟佛山比，華僑城有它的優點和缺點。優點是它有全球意識，率先出發，而且做工精巧，但是致命問題是它是個盆景。佛山則代表嶺南文化，樹大根深。
邱：我有一個夢想：要用有形的園區整合中國五大無形資產：第一，五千年的文化；第二，十四億人口的市場；第三，龐大的制造能力；第四，中國政府的執行力；第五，智者的智慧。我認為創意就是把簡單問題復雜化，復雜問題簡單化，歸根結底一句話，把價格搞貴。一旦我把樣板房做成之后，會產生核裂變。
王：玩東西要四兩撥千斤，戰略做好了，什么有形、無形資源都有了。要因時因地因人，因時就是大的社會時代；因地就是整個珠三角地區；因人就是企業自己的特點和優勢。清楚你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最后總結提煉出獨特的打法，一次性引爆。
邱：我是園區運營商，我賣的是服務。傻子把第三產業做成了第一產業，牛逼的人則是把第一產業做成了第三產業。很多藝術家自己做產品自己賣，其實是在做第一產業。我的核心競爭力是服務，我收益是物業和服務。服務收益有三大買家：第一是政府，政府可以用政策換服務。如果有新加坡的那種政策優惠，我就發展很快了；第二是股權投資。中國市場很龐大，中國只要把簡單的問題做到極致就很牛了。按照我這種模式去做，將來的機會是很龐大的；第三是增值服務，將來我這里停車費一天都可以收好幾萬。如果哪一天園區服務業的收入大過物業收入，我的模式就成了。香港的梁錦松先生兩年前來看我這個地方，說我在城市轉型過程中發現了巨大機會。我們園區現在只做到20分，要聚人氣，沒有人氣就沒有財氣。商業的道理一定是相互占便宜，才能共贏。
王：你剛才的觀點很有意義，你現在極富創意的時期、靈感很多、反應極快，你單獨操作一個盤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都沒有問題。最大的關鍵是做事的時候要最大限度的把你自己解放出來，解放出來的辦法無非就是這么幾個：一是做正確的事情和正確的做事。像我做事之前一定會革新洗面、騰空一切，認認真真去思考，過程中是不會有人打擾的。公司發展早期老板是會有親力親為的過程，后期才會慢慢放手。治軍必先治校，治軍治校的前提是有個明確的宗旨和目標，這個目標對外的形象展示，對內是價值凝聚。二是理清未來形勢，要有清晰長計劃和短安排。要對全國、廣東、珠三角未來兩三年之內的產業和形勢有個基本的判斷，如果做事只考慮短期就不易成功。戰略就是對未來的遇見，是整合，是創新。
邱：我從律師轉作做房地產時，什么都不懂，我居然三個樓盤、兩個創意園同時開工。當時以為跨過的是長江，現在回過頭一看實在是太驚險，跨過的是太平洋。但是房地產我想不清楚我真正的核心競爭力在哪里，并且前面還有王石、潘石屹，我做不過他們。所以兩年前我堅決不做房地產了。我現在的目標是復制，為此也在做五年計劃，吸引一些牛逼的企業和厲害的人過來。
王：我擔心你的精力，當心不要被撐死。我有這樣一個判斷：經過這兩三年的危機和調整以后，中國的經濟發展模式注定要從粗放的、外延的擴大式發展，改變到內涵式的發展。這個時候將會有大批的人被淘汰，也會有大批的平臺空置，所以誰準備好了就是就抓住了機會。謀定而后動，要把大勢把握好。
園區要做大，要像商鞅變法一樣樹標桿
邱：我堅信：園區可以改變中國。我要將園區做成試驗田、樣板房的形式，輸出價值觀。我們的園區是多功能的，我們是創業園區，生態園區，和諧園區，科學發展的園區，可成長的園區，產業園區，文化園區，生活園區。一句話是，一個城市的生活特區，文化特區，經濟特區。我要將這塊地作為潮流策源地，讓好的商業模式到園區聚集。二線城市最大的困境在人才，但是人才好群居。中國人千方百計想變鳳凰，但是用雞窩來養鳳凰，結果要么鳳凰變烏雞，要么鳳凰飛走了。發達地區為什么發達？因為有落后地區勤勤懇懇地免費為他們輸送人才。其實我是在解決一個問題，有些人是逃離北上廣，再逃回到北上廣，現在我就想讓人才逃離北上廣以后，待在佛山。
王：很多人搞不懂中國未來需要什么。現在中國制造業過剩、低端產品過剩。招人才一定得自己先辛苦點，把品牌做出來，招人就方便了。你那塊地方有產權嗎？
邱：有，原來只有8萬平米，現在有30多萬平米的建筑面積全是我們買下的。我這里人全是律師團隊，到現在沒破產算是奇跡了。我做園區的第一批“敵人”就是我的內部高管，最近才有一些人給我坦白，說以前都不相信我的。所以我脾氣很差，我是用承擔破產的風險換來罵人的權利。園區要做大，必須先做好樣板房，就像商鞅變法一樣樹標桿。
王：文化創業產業和休閑時代，我們一直在研究，現在到了引爆的時候了。我把未來的時代和產業叫做“吃飽了撐的時代”，“玩出來的產業”，我為什么對你的項目有興趣，因為我一直想“改造廣東”。我之前改造過幾次了，第一次是碧桂園，第二次是星河灣。清風明月本無價，看誰能夠入囊中，下一步真正的功夫就在于此，這就是價值。廣東人要是明白這個以后，空間就很大了。
邱：文化產業是與無聊做斗爭的產業，哪個年代的人越無聊，哪個時代的文化產業越發達。最偉大的商業模式一定是滿足某一時代某一方面人性的本質需求，而人性是隨著時代的演變而演變的。過去的制造業為什么發達？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人性，要求安全、吃飽。現在無聊了，這個階段的人性是要把無聊變有聊。所以產品當中一定要有故事，只有故事才能把無聊變有聊。牛逼的商業模式一定要滿足人性的某一個方面。中國人特別希望發財，我的商業模式就是幫助你發財，即降低你的營運成本，提高你的生產效率，增加你的商業機會。汪洋在我那里講了三句話：“第一，入園企業有錢賺；第二，你要有錢賺；第三，政府有錢賺。三個有錢賺，你就成功了。”這三句話對我影響很大。
王：做戰略一定要心存敬畏、一心向佛，堅定不移就能成，耍小聰明就不一定成功。為什么我們江湖地位高？就像踢球，不光要傳球，關鍵是要進球。很多人拉我進資本市場，我堅決不去。對我來講，掙點錢很簡單，但我不需要那么多錢。我的定位是戰略思想家，我關注的是社會的前進。每一個浪潮的時候不斷推一把，到你70歲的時候回首，就是經歷了每一個時代浪潮。我每天都在觀察。我這里一是預警飛機，飛在天上，做出預判；二是中央氣象臺，數百個企業和政府就像我們分布在各地的氣象點；第三是變壓器，可以把不同頻率的電流和電壓之間進行轉換。
邱：松下以前給我很大的影響，喬布斯給我最大的震撼是他全部是和最頂尖的人物合作的。你的資源整合能力很強，我們看看怎么樣合作。
王：我認為你需要一次引爆，要做成十月革命一聲炮響，虛實結合，看得見摸得著，才有價值。
邱：我知道推廣的價值，我們這個游戲一半是靠做，一半是靠講，只有這樣才能拿話語權。人世間有三樣東西拿了話語權：第一是藝術，拿了精神的話語權；第二是金融，拿了物質的話語權；第三就是政治，拿了前兩項的話語權。
王：我非常看中你的執行力，一旦引爆，或許就是開啟了一個新時代。
邱：執行是我的強項。我希望可以站在你的肩膀上把這個模式做起來。
